空氣裡終於嗅到了那麼一點秋天的味道,為了想要抓住夏季的尾巴,我換上輕便的衣衫,往公園走去。
運動的習慣一直都沒有養成過。猶記得大學畢業之前,對於汗如雨下,體溫飆升的快感熱情還在,三不五時總和Jolynn以及幾位學弟妹到球場去,打沒有規則、不負責任的鬥牛賽;在泳池中,自由式怎麼都學不會,但是把對方的頭壓在水裡、或是趁人游到中途扯人後腿,倒是成了我們的絕技。
高中,音樂班 三年唯一的一場與普通班的籃球比賽,我替班上得了全場唯一的「三分」,輸得還算光榮,至於每一年的運動會,四百公尺接力第一棒,也是我的份。
曾幾何時,我成了不愛運動,整天窩在家或是泡在咖啡廳裡的宅女,自己也不清楚,改變的原因是什麼,只知道當我不再運動時,相對地也將體內僅剩的那一點生命的火苗,給吹滅了。
好多年過去了,最近這段日子,我經歷了生命短暫的幾年中,第一次的暴風雨。對某些人的信任、以及尊敬,由背叛、虛偽給取代,傷口已然無法癒合,卻仍不斷被撩撥、戳弄之際,還傻傻地擔心對方的事業、學業被我摧毀,而決心閉口不談,將自己鎖在恐懼與傷痛的密櫃中,直到無法呼吸。
我的體重驟降,沒有食慾,只在胃痛得受不了時,以水果裹腹;我成天關在房裡,不斷哭泣,為了不想讓室友察覺,只得演著一貫的搞笑戲碼,直到撐不下去為止。
然後,出走。
期間,數度行走在海岸線的邊緣,無論是沙灘或是岩岸,面對的都是太平洋,想起了往事,那些回憶有如一顆顆音符,就這麼硬生生地嵌在我的腦海,無論我如何地對著廣大的海洋咆嘯,威脅他們遠離,那些音符串起的音樂,依舊在我耳邊響起,而那首歌,是Richard Strauss的An Die Nacht.
坐在巨大的岩石上,廣闊無邊際的海天,拍打著岩石、使螃蟹收到驚嚇而紛紛走避的浪花,陽光其實相當刺眼,海風的吹拂卻令我捨不得走開,也許這樣離海的那一端也近些。
或者,牽了自行車,漫無目的騎著,在山腳下兜圈子,遇到山壁就轉彎,直到害怕迷路才回頭,直到天色微暗為止。
我必須藉由和大自然親近,才稍稍忘卻心悸、無法呼吸的痛楚。只是回到獨自一人的房子,面對著無論是笑聲不斷的綜藝節目,或是沒看過的電影情節,都能讓我潸然淚下。
但是我又何必讓你們知道我的處境呢?愛我的人,會因為我這樣子而心痛;而害我的人,又如何會在乎我過得好不好?我只是一直在等待,相信著時間會終結一切的苦痛,相信這個暫時無法說服我、卻又必須相信的理論,並且等待上天有一天給一個公平的結果。
想著這些事情,同時已經無意識地在公園裡,快步走了二十分鐘。我的體力已經大不如前,慢跑令腎臟部位疼痛,是該趁著此時重新拾起對運動的熱情了。如果運動可以暫時忘卻不快,可以調整步伐大步向前,那麼我想就這麼一直快步走下去,直到我消除心中所有的怨懟為止。
宗,你說,我們都不是天生美麗的花蝴蝶,不能活在永遠美好的春天。當秋天的最後一片葉子落下,風雪刺骨的寒冬似乎無盡漫長,但要相信只要咬緊牙關,下一個春天一定會來的.....
我時時刻刻都會記住你說的,對於自己擁有一顆柔軟的心,我珍惜這樣的我,也沒有想要改變的意思,但是我會越來越堅強,並且,此刻的我,已經可以微笑了,無需擔心。哪天,一起在校園走走,彈彈你的bandoneon,拉拉我的提琴,日子就是這麼的過。
- Oct 17 Sat 2009 11:40
初秋隨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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