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鑼高菲夫

回憶是種令人不解的身體機能，許多時候甚至是沒來由地，讓你想起某些早已不存在於你生命中的人、或事。

有個不認識的ID，在我的留言板問道：「你也是仁愛國小畢業的嗎？因為你很久以前有篇文章提到雲XX，我才這樣問。那我要叫你學姊囉？！」

我不是仁愛國小畢業的，但是我在那兒教過，是好些年前的事了。當時我的同學阿倫因為課太多，無法再接其他學校的分部課，便請我幫忙。於是我每週二清晨六點請床，趕在七點二十分前，從桃園開車至台北縣蘆洲市上為時儘一個鐘頭的課。

班上一位姓雲的小男生是原住民，五官俊秀皮膚白皙，在提琴上沒什麼天份，但是心思敏感，因此我總特別注意他。他很愛大叫，而且是尖叫，只要問問題他不想回答或是答不出，就用尖叫代替。

當初就因為他突然對我大叫：「都是你們啦！都是你們把我們趕到尖石鄉山上去啦！」所以我寫下了「是我嗎？」那篇文章。而留言給我的小女生，看來很欣賞外表很有型的雲小弟，上無名都不忘搜尋他的名字，進而誤會我是仁愛畢業的校友。

老覺得最近情緒不是頂好，倒也不是亂發脾氣，我向來對人都很溫和，認識我的人應該不會否認吧！但總會因為一些別人的事情，而在心裡頭動怒，不知是因為剛搬家，一切尚未就緒，或是剛開學，開始了打帶跑的生活而心中有些壓力所致。

前陣子打電話給A.C.，問候好久不見的她，除了談談彼此最近的生活，也聊到了一些較深入的話題，例如對生命的新體驗以及態度，談話終了之際，她劈頭一句：「相信自己的能力，還有…不該是你的事就不必去擔心。」心頭一震，簡短一句話便將我近來心情的寫照清楚地下了解答。

總覺得太容易因為別人的事情，而讓自己的心情跟著受影響。為了別人的期末考成績上訴未成而生氣，為了別人關我車門老是用力過猛而生氣，為了別人做人失敗而生氣，為了別人家小孩沒家教而生氣，為了別人不把我的關心問候當一回事而生氣…。

生氣過後，我又自虐式地檢討自己，告訴自己不能這麼小心眼，別人是無心的，並且努力想那些人的優點，以及對我好的地方，想著想著便覺得一切都是我的問題，就這麼無限迴圈。

聽起來似乎快要人格分裂了吧！希望隨著生活越來越忙碌，專心於課業這件事情可以讓我雜亂的心情回歸原點，總不能 post-tonal 念不完、音樂會快開天窗之際，還在跟自己的心打架吧！

晚上回到家，上網看見梅爾文留了個訊息給我：

How are you doing in States so far? You must be very busy now,but there is a bad news that i need to tell you which is our lovely 盧爺爺 passed away this morning. It is so sad..He is such a nice and optimistic person. Wish he will be happy in heaven. Anyway,we should stand up and make our life bright and colorful... Take care...Good Luck... Melvin.

(你在美國一切好嗎？現在應該很忙吧？但有個壞消息必須跟你說，我們最可愛的盧爺爺今早走了，很令人難過...他是個很好且積極的人。希望 他在天堂快樂。總之，我們應該努力讓生命更多采多姿。祝好運，梅爾文)

幾行英文中擺進盧爺爺三個字，來不及細讀便隱約知道發生什麼事了，畢竟盧爺爺已經七十八歲了，只是初見此文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想想，學生離開學校之後，還能念念不忘的老師，可想而知他有多特別。

好忙的一段日子，除了出國前的雜事不斷，也因為即將要離開台灣，好朋友的聚會我都盡量不錯過，以至於讓自己成了名符其實的「南北二路大姐大」，北部中部南部瘋狂地跑。

早答應了Melvin參加他19日晚上的畢業音樂會，前晚一時興起，撥電話給文文，想約她在音樂會前吃晚餐，鮮少漏接電話的她，這回卻沒有接，直到接近午夜才打來。故意揶揄她「忙什麼啊？怎沒接我電話？」

「拍謝啦！因為我媽頭七.....」

知道文文的母親生病，是前陣子的事情，原來情況這麼糟，即使經過我家無數次，到榮總照顧媽媽，卻也沒特別告知，即便當下我知道了文文媽過世的消息，她依舊不好意思：「沒什麼好說的啊！」

我是離她家最近的同學，隔天早上就開車到草屯，給文文媽上香。

讓我來說幾個小故事。

一個十六、七歲，住在美國的華人女孩，在某個機緣下認識了個四十歲的酒保。他開啟了她的眼界。涉世未深的女孩，聽著酒保說出的每句話，都是她未曾體驗過的經歷，未曾親眼目睹的冒險。酒保的一切讓女孩深深著迷，他是她的全世界。

不管家人怎麼勸說，女孩仍舊不肯和酒保分手，家人心一橫，將女孩送到千百里外的西班牙就學。在異國求學的女孩，這才了解酒保眼中的世界，不過是美國廣大領土中的一個小鎮裡的一個酒吧中，發生的瑣碎事而已。她向父母告解自己過去的無知，也積極在西班牙過著豐富的求學生活。

一個華裔女大學生，愛上了網球教練，最後甚至想要和教練私奔，離開家人。父母勸阻無效，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將她送到上海，就讀國際學校。女孩在不同的國家，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體驗了不同於在美國的日子。一段時間過後，她向父母告解，覺得自己過去的行為不夠成熟。如今，她有了即將結婚的對象，自己也是頂尖名校出身的傑出人才。

這是Eva告訴我的。

晚上九點多，想要慰勞一下自己，找了Renn和Kim一起去夜市打牙祭。

我們最愛的「臭狀元」沒出來擺攤，可能是春節快到了，攤位被別人租去賣糖了；至於那家「簡記」蚵仔煎和花枝羹，我則在前陣子品嚐過豐原廟東夜市有名的蚵仔煎之後，被我列為不優的小吃攤；不得已，只好又去上次因為口味太鹹，險些脫水的麻辣臭豆腐攤吃東西。

Kim邊吃邊說著一些女性客人飽受丈夫外遇、拳打腳踢的悲傷故事。

周太太和先生結婚約十五年，周先生早期在鄰居眼中，是負責任又居家的好男人，工作結束之後，也將家中環境打掃得一塵不染，但是最近他有了外遇。在Kim看來，周先生外遇是遲早的事情，因為周太太生性邋遢，又不喜裝扮自己。更扯的是，周先生甚至還對小女兒毛手毛腳，女兒對著爸爸喊：「走開！你這個變態！」

對我來說，外遇就是外遇，不管對彼此有什麼不滿，溝通也罷，吵架也罷，對丈夫或妻子不忠，不該拿工作不認真或內務不好當藉口，更何況周先生已經有危害家人安全的可能。

如果註定要離開，也許就不該遇見。

那天，下雨的午後，我獨自站在街角撐著傘，等著朋友。
牠就站在不到一公尺遠之處，冒著雨，好似閉目養神般。
我悄悄蹲下，輕輕推了牠一把，被這突如其來的第一次接觸驚嚇，牠踉蹌退了兩步，有些驚惶的想離開我指尖能觸及的範圍。




其實我只是想把牠趕進騎樓下，免得雨淋。

那天在台北晃了一整天，弄音樂廳簽約的事、去士林買東西、李董請吃飯，搭上Mag便車回家已經頗晚，梳洗過後並沒有減緩疲勞，早早就睡了。

凌晨一點多，忘了關機的手機響起，是一通訊息。

「你睡了嗎？」像手足一般的姊姊傳的，我感到些許困惑，雖然相處融洽，但也不是親暱到什麼都談。前一晚很早關機，隔天發現她凌晨傳了一封簡訊問我睡了沒，今晚又傳了一次，也許有重要的事情吧，我猜。

馬上回電給她，寒喧兩句後，「找我什麼事？」我丟出疑問。

許久沒有回答，我猜想她在哭泣。「妳整理一下情緒再說，我等著。」我常常遇到這樣的狀況，如果排解他人情緒也是一種天份，我想我的分數不低。

總是會有些高人，簡單兩三句話出口，令人無法反駁。
有時害怕一語道破這詞，總覺得心沒有強壯到可以承擔，
但是，如果不學著誠實面對，又該如何走下去呢？

這幾天身體的不適，
總讓我覺得該好好審視內心對生活和未來的態度，
好的壞的，
接受它、或是想辦法改變現狀。

不要緊張，各位，

3T feat. Michael Jackson "Why" (如果影片斷斷續續，請先按"Pause"鍵，待影片全部loading完畢，再按"Play")


前天晚上，看了一個女生的網誌。因為音樂上曾經合作過，雖不算熟識，有時想起，不免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她心傷，然後沒有例外地，想盡辦法忘掉一切，包括做出可能危害身體健康的小小傻事。人，總是需要適當的偽裝，無關乎城府深淺，而是為了保護自己。至少，她很勇敢，願意在一個算是公開的地方，吐露、釋放自己的心情，然後回到工作崗位，戴上防護面具，繼續與音樂和生活奮戰。

有沒有可能，很多時候，我們非得照著大多數人的劇本演下去？如果有人傷害了我們，接下來有幾種「通用」版本可以參考。輕者，傷心哭泣；中者，借酒澆愁；重者，報復或是自殘。

真希望你沒說過那些話。

昨天Betty在麵店裡述說這事，從那時起，我的心情沒好過。

年初的年夜飯，阿蘭來家裡一起圍爐，你不是第一個舉雙手贊成諧子哥早點把她娶回家嗎？怎麼當前些天姑姑來家裡聊天時，你卻改口說「醫生應該娶醫生」？我猜，你會有這樣天差地別的想法，都是比較來的。

我們的親戚，阿國哥哥的兒子也是醫生，恰巧跟他結婚的對象也是醫生，所以你們說「人家他就娶醫生」。因為有了比較，你突然覺得諧子哥沒娶個醫生回家，很吃虧嗎？阿籣在百貨公司上班，有自己的考量，並不表示她的能力不好，如果你是嫌她的學歷，那同樣讀東吳大學的我，是不是將來也會被未來的夫家嫌棄？如果你是嫌她的工作，那工作毫無保障、堪稱「野雞老師」的我，是不是將來也會被未來的夫家嫌棄？如果你覺得醫生應該娶醫生，那將來如果我不小心認識了個醫生，對方的家人是不是也會跟他說「醫生應該娶醫生」？而你是否也會以同理心告訴我，「你不是醫生，不要高攀人家」？你們這樣的想法，讓我不得不聯想，原來台灣人也信奉「種姓制度」這一套。

可是你們對自家人的疼愛和包容，卻可以將看待別人的那套分級制度完全打破。家族中也是有些敗家子之類的角色，卻沒見到你們用同樣的眼光批判他們，反而儘可能的幫忙、成就他們。難道別人不會輕視我們嗎？好面子的你們，不就是愛屋及烏的心情？怎麼不能用同等的心對待即將來到我們家的好媳婦？另外、如果你不能將對爺爺百分之百的孝心，分百分之十給外公外婆，就不要對媽媽每天下午跑去外公家的事生氣，她能做的只有陪老人家談心，不像爺爺，有你們這些孝子侍奉，跟太上皇一樣好命。

突然發現Lillian要回美國，才驚覺這個暑假和朋友產生交集的機率竟然那麼低！結果連滾帶爬趕到機場見她回國的第一面，卻也是出國前最後一面。

重新跟老吳上課後，漸覺壓力襲來，不是來自老師的嚴格，而是因為自己練琴時的無知無感而擔心，到了我這個年紀，實在不應該事事需要老師提醒了，如果老師一輩子得在學生身上跟前顧後，那僅表示這個學生沒啥天份罷了。我是沒什麼天份，但是拉琴的熱忱還在，因為這樣的壓力，每天沒有打開琴盒，總覺得要遭天打雷劈了！這兩天有了點空閒，因為我的琴脫膠，非得拿去修不可，沒琴可練，惶恐的緊。

En快要回美國，Angie已經在台灣，Eva九月也要回來，可否等等我呢？

從前的我，不會把這件事情寫出來，只怕哪天妳看到了會傷心。
現在的我，就要把這件事情寫出來，哪怕哪天妳看到了會傷心。

對我來說，朋友是來分享一切的，苦與樂都願意。
對妳來說，朋友就是拿來苛求用的。

2002年去美國的舊事沒什麼好說嘴，但是當時妳寫給我的那封信，我還留著。做什麼用？只是印證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而已。

說我很機掰，說我討厭妳，還去聽妳音樂會，跟妳裝熟？

本學期最後一場音樂會結束了。學生的表現超乎想像的好，連AC都忍不住請觀眾再次為他們鼓掌。隨著音樂會的圓滿閉幕，似乎也代表著某種程度的道別，道別原先的工作，道別原先的夥伴，道別過去。

我多少是個冷血動物，人跟人的緣分，對我來說不是嘴上說了算。大學時，有回跟Eva抱怨跟朋友之間的不快，她送給我一句話：「朋友來來去去。」這對我產生極大的影響，我從此不再衡量在別人心中的份量，也不對人要求相等的回報，這種釋懷帶來的是面對「人」這件事，有更輕鬆的態度，卻也不減他人對自己的親和。

會後的聚餐，拿著的飲料怎麼也喝不完，熱心的爸爸媽媽帶著小朋友到我面前，「跟老師說謝謝。」、「跟老師拍張照片。」，應該是很輕鬆的離開，不是嗎？怎麼又想起了教他們的些許片段？有些小孩天份就是沒那麼高，節奏就是怎麼也抓不準，講解了N次也陪練了N次，還是沒有起色！「啊~~~~」我長嚎了一聲，起身走向身後的牆壁，整個人撞上去。小孩子可樂了，齜牙咧嘴笑個不停。回來後重新練幾次，他們就會了。就在瘋瘋癲癲的狀況下，很慢的步調，他們終於也能坐在台上，驕傲地奏著Entertainer和Humoresque。我想是我該謝謝他們。

當然還有從不吝惜給我任何幫助的Regin和阿C。第一年到東海時，沒想過之後和Regin有這樣的緣分，從看起來很兇但對我不賴的助教，到現在無事不請教的董事長，很多時候都在她的cover之下才將事情完成。而跟她形影不離的阿C也順道成就了我很多事情，雖然多年前的耶誕夜，我們在大風吹的遊戲中將了他一軍。

遠遠望著跟家長學生寒喧的AC，還記得她第一次在IBA請學生吃飯、第一堂合奏課的Audition，第一場Brahms第二號的音樂會，以及這幾年貪婪地在她身上挖掘無盡的寶藏，無論是音樂上或是人生觀。就如當時所言，我在一個不認同的環境，卻遇到生命中對我啟發最多的人。這樣的反差，非緣分二字能道盡的了。工作結束後，即將回復原本單純的師徒身分。有了這些日子的磨練，看到AC對音樂上的執著，以及大大小小皆事必躬親的認真，收穫實在太多，我想這些經驗會是我日後最珍貴的資產。今後也許沒有機會為她效力，那麼取而代之的會是滿滿的祝福。

高師大專任教授甄選結果出爐。鍾老師和吳老師獲得該校專任職位，實至名歸。高師大的學生很有福氣，同時聘請了兩位很棒的老師，相信他們今後實力將會更上層樓，這是可預期的結果。

不禁想起了兩年前的事件，為了爭取吳老師回校任教，我用盡一切力氣，不惜得罪系主任和一些老師，甚至上達天聽，可惜最後還是失敗了，輸在我動作太大，輸在吳老師只忙著認真上課忘了跟其他不看專業的白目老師套交情，輸在我忘了在官僚和變態的體制之下不能用自以為的正義來發聲。研究所的最後一年我被迫換老師，還因為替吳老師爭取權益一事，被某個老師拿來當作挑撥我和之後主修老師之間的工具。

我替東海感到惋惜嗎？一點也不。兩年前我寫給系上的自白書(註一)道盡一切，事情結束之後，我將那篇文章隱藏起來，因為吳老師就是輸了，當然這和現在東海的專任教授沒有關係，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早在進到這個學校前，就被當作鬥爭的棋子，只是若當時和我一起聽到兩位老師的音樂會和試教的弦樂主修學生都有投票權，我不知道結果會不會相同。Jolynn不知是否記得，妳曾經說過，只要站在義理之上，就有面對一切的勇氣？我現在仍這麼深信著，而且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自己，不要隨波逐流。兩年後的今天，我的話差不多要應驗，東海將會是最大的輸家。

深深祝福鍾老師、吳老師和所有高師大的學生，一切都將越來越好。

註一：詳見「最大的輸家？ 」一文。

在武陵實習的Jolynn下午來電，語帶神秘說晚上要不要聽音樂會，以為是什麼大咖的要來，一問之下原來是小學弟小學妹的畢業音樂會。

回憶一下子全都湧現，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光，就是在中興和武陵的六年，我甚至相信跟這些好同學的緣分是上輩子就修來的，我們幹過的事蹟也讓人很難相信這是音樂班小孩的作為，也許改天可以寫寫這些故事。

陪Jolynn吃完江夏麵食，想找個地方喝咖啡。縣政府那帶曾經是我的地盤，小時後於週末大清早都到圖書館佔位置，唸書累了去7-11買飲料，中午吃黑皮牛肉麵或是家美膳排骨麵，再無聊就去文化中心看展覽，非常具文藝少女氣質的青少年時期。不過年紀小沒有喝咖啡的習慣，因此完全沒有概念，街角那家棉花田咖啡館當時就存在著，我們決定進去試試運氣。

一進門撲鼻的過度噴灑清潔劑味道，讓我有打退堂鼓的念頭，櫃檯的老闆看來約莫六十歲的年紀，老花眼鏡掛在鼻頭，禮貌又紳士地說歡迎光臨，我們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我仔細瞧了瞧屋裡的擺設，有種老式優雅的氣質，昏黃的燈光、鵝黃色皮沙發配上小圓桌、在老舊旅館走廊盡頭才見得到的大鏡子，上頭鑲著小燈，以及牆上幾幅老舊電影海報，清潔劑味道似乎不那麼明顯了，印象分數漸漸增加。穿著暗紅圍裙的老闆娘送上開水與菜單，仔細介紹他們的咖啡，並且自豪卻不失謙虛地說他們開店十多年，每一杯咖啡都維持最好的品質，這樣的開場白很打動人，我們各點了藍山和曼特寧。

咖啡很不錯，喝得出老闆的細心和堅持，唯一可以批評的是蛋糕，夫妻倆大概沒有放太大的心力在挑選糕點上面，Jolynn和我聊了很多，包括她帶的那群高三小朋友，以及前陣子參加某學校教師甄試時，醜陋的內幕。喝完咖啡，老闆小心翼翼詢問我們的意見，對咖啡很滿意的我無心地只說了「OK!」，當下看見老闆有些不可置信的表情，我連忙說很不錯很不錯，於是賓主盡歡離開棉花田。

情緒低落收場。

晚上和老吳及AC一起到徐老師家聊天，聽他們談了些音樂界的事情，以及音樂上的看法等等，回程在車上，老吳說當時在東海最恨的一件事，是大部分的學生總是看輕自己，認定自己出身低而不力爭上游，即使老師用盡力氣幫忙，學生還是自我放棄，下車前他對我說，「不過妳是例外，加油。」這句話是稱讚，但我心底產生的卻是痛恨自己的後悔。

隨著年紀漸長，越來越覺得事在人為。上天也許給了每個人不同程度的天份，但是祂卻也給了每個人時間，天份只是起跑點的不公平，時間乘上努力則能讓程度差距縮小，甚至超越先天的不足。今天我的成就到哪哩，就代表我努力的程度到哪裡，頂多只加上或減少一點點的機運而已。當初的我不夠努力，所以在音樂上能達到的只有這樣；現在的我不夠努力，所以即使有無限的熱情也不能百分百做到我要的。

總之我浪費太多的時間。

回家收到MJFC的電子報，明天Michael在日本領獎，還計畫訪問新加坡、上海和香港，而台灣，當然是不包括了，反正我也不希望他來這邊被妓者糟蹋。

一位在法國唸書的女孩，用溫和卻有力的方式，讓課堂上的同學認識真正的台灣。


【台灣，你是我的驕傲】

這學期 法文課照程度分班
程度好在二班 基礎在一班
我分班考的考卷都還沒寫 老師就跟我說

前兩天李董MSN上的暱稱寫著，電視上重看「新娘百分百」有不同的感動等等的字句…，有一陣子沒溫習這部片，忍不住又搬DVD出來回味，這兩天重複看了三、四回之多，每看一回還是感動一次。大學時，外甥Apollo正值二、三歲左右，也是東森幼幼台的忠實觀眾，瘋狂迷戀天線寶寶和巧虎等「幼兒殺手」的程度，和我迷戀老麥的級數差不多，堂姐甚至得幫他把電視節目錄下，而我呢，回到家當然得當陪客，陪可愛的小阿波羅看錄影帶，我當時很有誠意，雖然是小孩子的玩意兒卻也看得著迷，有一回某個故事的橋段間，阿波羅突然哀戚地大喊「巧虎好可憐喔！」明明是歡樂的卡通片，阿波羅在感傷什麼？未料10秒之後，劇情急轉直下，巧虎搭車時受傷了!!!!! 阿波羅原來已將片子背得滾瓜爛熟，彼時我突然明白，因為喜愛一個故事而在往後的日子裡重複溫習的感動，這不就是我看Notting Hill的心情嗎？

為何喜愛Notting Hill? 當初並沒進電影院觀賞，純粹無聊跟朋友借片子回家看，恰巧Hugh Grant正是我哈的書生型男(Richard Gere也是，唷呼！)，且誰知這個故事這麼對我胃口，加上Julia Roberts在電影裡頭的表現搶眼，她飾演的片酬一千五百萬美元、脾氣有夠壞的電影女明星Anna Scott，為了向生意不太好、Capuccino只買得起半杯的小小旅遊書店老闆William Thacker求得一點點愛，放下身段低聲下氣對William說出世界級經典名言：

And don't forget...I'm also just a girl…standing in front of a boy...asking him to love her.

噢，想到這我的胃又開始翻騰。故事內容其實很搞笑，處處都有導演特有的幽默感，加上一而再再而三的陰錯陽差，令人扼腕，慶幸的是最後的結果讓人興奮地想大叫「告訴你，我很滿意」。當William去Ritz飯店找Anna，說此情此景只應夢中有…，是啊！現實裡的遺憾總要靠文學藝術或美好的夢境來補足，看片子讓自己高興一下，意義不也在這？Notting Hill也讓我想起一個朋友，類似的情節卻沒有王子與公主的ending，感慨不已。

有興趣的朋友可以去租來看，買片收藏也值得，我則是看到演員的每個小動作和好台詞都記得一清二楚的程度，可以說我太閒，也可以說這就是雙魚座的我啊！